范跑跑和性解放

[Story of Runner Fan renewed public rumination about moral and morality in China. Moral principals are not to force somebody on, but acceptable public morality is fundamental to a healthy society, and ... changing over time. Sex revolution wouldn't truly be possible without the possibility of birth-control, which makes sexual liberalization comparatively innocuous to the social structure. Technology advancement is the ultimate force to set man truly free. ]

性解放是如何形成的？

近来范跑跑(story in Telegraph)的话题再次热门。对于范本人实在犯不着多废笔墨评价，我脑子里一闪而过的，是性解放如何成为可能的？

中国人对于道德特别敏感，因为历史上道德和私权利的分配的关系，一些私权利被道德的规范压抑而难以喘气。所以卫道士一词虽然由西方反天主教而出，在中国则更为流行。孔子的仁字（二个以上的人）说的比道德(moral)清楚, 仁义道德是社会性的。然而从相对关系来说，道德其实又可以分为公的道德和私的道德。反对卫道士真正反对的，是私的道德。比如尊老爱幼，属于公的道德，是社会健康的基础，即需要提倡的。再如沉迷酒色在家看A片，属于私的道德，现已没人把这台当回事。

现在我们就可以来看性解放如何成为可能的问题。性之人欲追求是本能的，但真正的性解放其实是在避孕成为可能以后，不管是东方西方都是如此。避孕之成为可能让性和生育有效分开，也就解开了因此而带来的家庭社会问题。性道德从相对公的领域退到相对私的领域。并不是说性解放之后就没有家庭社会问题了，而是避孕手段从统计上让它不会对社会机制造成大规模的破坏。再往绝了说，暴食(glutton)在以前基督教义属于七宗罪之一，现在没人提了，为什么？答案很显然，物产之丰富让个人暴食行为无法对社会产生大的影响。交通的进步也让“父母在，不远行”失去了意义。等等。是技术进步和发达为人类摆脱“道德”约束而走向"自由”提供了条件。如果有一天，小孩生出来就不脆弱，老人也于壮年退化不多，甚至"尊老爱幼"也会退到私的道德里。不过我很怀疑追求自由的范跑跑能不能想到这一层。

以前因为其他原因有写过几个字，是说道德不是用来约束别人的，是用来约束自己的。但那个说的是道德标准的可执行性，enforceability, 的问题。也就是反卫道者们整天叫嚷的不要用道德杀人的问题。这并不是说没有公认的道德，就要反道德。鄙视有利社会健康。而讲道德则必须讲宽恕，于西方宗教于儒教皆如事。

附：道德一致性和自我约束

关于道德，西方人喜欢说道德一致性，moral consistency。也不新鲜。孔老人家就说过，己所不欲，勿施于人。圣经里也有Let He Who Is Without Sin Cast The First Stone。

说到底，道德不是用来约束别人的。道德是用来约束自己的。我觉得我比你有道德所以我要骂你教训你的用于别人的道德观，很快会碰到一个问题，谁来管管别人道德的人的道德，谁成为最终的仲裁者。所以西方人的解决办法是上帝，上帝会惩罚你的。中国人以前是皇帝裁决。但皇帝也可能是昏君，没有最终权，上面还有天。造反的大都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。越过道德范畴有法。圣贤书里有很多道德，但都是用来规范自己的。用来规范讽刺嘲笑别人的。。。没有。道德不是用来规范自己而是用来规范别人必然带来混乱。

中国民间有种很有趣的约定俗成。一个人再不怎么样，但如果不相干的你没事跑他面前宣道加开骂，很可能受当面一拳，也没什么人同情。即使进了局子也没见得就能“正义得张”。条子会说，你骂人家在先。这和西方不同，西方动口和动手的界限更明确些。就是说，社会没有给个人道德仲裁的权力。我们民间对道德一致性的理解还是深刻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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